醉洛阳

【五月须蛇】情人节：猜猜我是谁

  花瓣

  

   须佐之男追寻过来时，八岐大蛇正倚坐在樱花树最粗壮的枝干上，垂眸把玩着一朵落樱。月色银辉镀在他的眉眼间，让八岐大蛇看起来反倒似人间翩翩如玉的贵公子。

  觉察到须佐之男的到来后，他也只是懒懒地抬起眼，任由须佐之男走到树下。

    “跟我回去。”

    “神将大人，至于吗？”八岐大蛇吹落了那枚落樱，冷眼看着它落入了泥里沾染上污色，“我闲得无聊，出来透透气也不行？”

     须佐之男不为所动，鎏金的眸子倒映着八岐大蛇的身影，十字准星瞳孔始终锁定在对方心脏的位置。他说:“跟我回去。”

      “啧。”八岐大蛇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回去也是被你看着，在这也是被你看着，要不你陪我看会夜樱吧。”

 

    须佐之男审视着八岐大蛇，像是在思索八岐大蛇又要作什么妖。

  

  八岐大蛇久久得不到须佐之男的回应也不恼，他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樱花瓣，碎粉一片一片地徐徐落下，每一片都不偏不倚地落在须佐之男身上。

    事实证明八岐大蛇确实在作妖，只是作的都是不痛不痒的恶作剧，幼稚得像个顽劣孩童。

    须佐之男不堪其扰，足尖运力，轻盈地跃上枝梢，只留给八岐大蛇一个冷漠的背影。夜风吹走了须佐之男身上的花瓣，却还有一片卡在蓬松的金色发丝间。

    八岐大蛇的视线停留那一片耍赖不走的花瓣，眼中促狭的笑意更深了。他觉得手痒，想伸手拈下那枚花瓣，他如此想，也这么做了，然而指尖还未碰到须佐之男的发梢，那发梢却突然移远。

  

    花瓣被甩了出去。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须佐之男微微测首，月华将他的金眸渡成更冷淡的浅金色。

     八岐大蛇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顺势接住那枚被甩出去的花瓣，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看到这棵树落完花为止吧。”

      “……你真的很无聊。”

 

     “是啊，我确实很无聊。”八岐大蛇将指尖的花瓣搓圆又摁扁，“可这得怪你。”

 

     “怪我？”

      “对，就是怪你。”八岐大蛇道，“你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没有人给我解闷，我只好看看樱花打发时间了。”

      那片可怜的花瓣被玩弄得皱皱巴巴，八岐大蛇的指尖都是花汁，他今天没戴手套，莹白的指腹在月华下反射着柔和的水光。八岐大蛇把那花汁送到唇前，好奇地尝了尝味道，但很快被涩到眉头紧蹙。

  

    须佐之男盯着那若隐若现的舌尖被花汁浸染得更加润红，道:“我没有这个义务。”

 

     “那你更不应该对我指指点点。你不给我解闷，也总得给我自得其乐的机会吧。”八岐大蛇说着，把手上已经揉烂的花瓣扔掉。他不喜欢这种味道，樱花看着美，尝着却涩。

 

    须佐之男不想理他，扭过头，又一次留给八岐大蛇一个冷漠的背影。

     八岐大蛇换了个摧残对象，这次他不光折腾花瓣了。他折下花枝，一朵一朵地把花掰下来，把枝条当笔转着玩。只是他技术不太好，枝条在他手上撑不过三圈就掉，每当这时，他又去折新的花枝。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周围的花枝都被薅秃了，全都变成树下一小堆光秃秃的枝条。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难得有一根枝条在他手上撑过三圈，八岐大蛇便拿着它戳戳须佐之男的后肩，“你比伊吹还闷，伊吹好歹还会陪我绊几句嘴呢。”

 

    “你只是让我陪你看花，没说还要陪话。”须佐之男冷漠地回道。

  

    “花在你背后。”八岐大蛇继续用树枝戳戳须佐之男的后肩，又指了指天上那个异常庞大的月亮，“你那个视角只能看到月亮，看不到花。”

      “我看得到。”须佐之男一字一顿地说。

 

     “所以你方才一直在看我吗？”

 

      须佐之男突然提拳，重重地砸在八岐大蛇颈侧的树干上。八岐大蛇抬眼，看着已欺身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须佐之男，笑道:“神将大人怎么如此激动？被我说中了？”

 

     话音刚落，树上的樱花便如雪崩一样，哗啦啦地倾下，原本落英缤纷的高大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一朵花都没剩下。

  

   八岐大蛇从优雅的贵公子变成了一坨樱粉色的人形不明物体。他不小心咬到几朵樱花，花汁的涩味顿时溢满口腔。

  

  至于须佐之男，他在花崩前就及时撤走，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八岐大蛇被铺天盖地的花瓣埋了。

     完了还说:“这棵树落完花了，跟我回去。”

     八岐大蛇一边抖落花瓣，一边心道:小心眼子，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他轻飘飘地从枝头落回地面，把地上的枝条堆踩的嘎吱作响，一甩袖，身后光秃秃的大树连同满地的花瓣碎枝便如风吹细沙般消散在虚无里。

     只是消去了花树，却唯独留下一片小巧粉嫩的花瓣，在他鬓边的银发间缀着。

  

   须佐之男不动声色地摩挲了手指，最后还是选择装作看不见那片嫩粉，道:“怎么又毁掉？”

 

    “已经没有花了，也没必要留着。”

      “……造物岂能同玩闹一般。”须佐之男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八岐大蛇瞥了眼天上的月亮，轻笑道:“神将大人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天上那轮月亮，你也不知道换了多少回。”

  

   “不完美的东西，自是要修补到完美。”须佐之男说道，“我不会如你这般轻率任性。”

   

  “好好好，稳重的神将大人。”八岐大蛇道，“人间的月都会阴晴圆缺，而你这个却一直是满月的样子。一成不变的月，和一潭死水一样无趣。这样的月，又怎能称得上完美呢？”

  

    须佐之男只见过高天原的月，那是月读的法相，而他每次下凡都是天相大乱之时，确实没见过正常的人间月是怎么样的。 

 

     “那你说，它应该怎么样？”

      八岐大蛇得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展露出别具一格的自信。这让须佐之男想起了那片被八岐大蛇蹂躏成残渣的樱花瓣，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八岐大蛇的手用力一握，天上的明月便顷刻间碎成点点皎白，就像会发光的面粉，一股脑地全倒在须佐之男身上，伟岸的身影从金色变成了银色。

 

    大仇得报的八岐大蛇毫不留情地大声嘲笑，许是他嘲笑的声音太大，很快又招来了现世报。须佐之男出其不意，双手齐上，给八岐大蛇的发顶也糊上了碎月，挼够了蛇神那头手感极佳的发后，乘机拈走了那枚樱花瓣。

  

    八岐大蛇突然抓着须佐之男夺花的手，被须佐之男收臂的力道牵引向前，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看起来就像八岐大蛇突然一头栽进了须佐之男怀里。

     莹白的指就像雪白的小蛇，温温凉凉的，贴着须佐之男的手指攀上去，终于触碰到那夹在两指间的粉瓣。

     那枚花瓣被挤在两个神明之间，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八岐大蛇眨了眨眼，瞧着须佐之男古井无波的金色眸子中映着他的倒影，又被十字准星牢牢锁定。他促狭地笑道:“原来神将大人忍了这么久，就是想要的是这个啊。”

     “但是不行，樱花只能是我的……唔！”

  

    沾满月华的花瓣从神明的手中脱落。

    

   

 

  

  此活动为命题匿名创作，由9位老师以同一个场景《二人月夜》进行文学创作。@月落空山 @韶芍 @兰生玉阶 @瓶中黑桃琉璃糖 @竹鱼 @yuan。 @Moody @Artemisia_珺璟 @醉洛阳

  各位可以在评论区猜测作者身份，最先猜中文章作者的人可向被猜中的老师点梗一篇，禁止点所有九月设定相关，其余可以自行协商。